2017年1月29日星期日

敦煌寫本《壇經》研修筆記16:以定惠為本

惠能所傳之法,「以定惠為本」。這個「本」字代表根本、本質。「定是惠體」之「體」即本體、宇宙整體、如來法身義。如來法身含藏一切,我們作為整體一員,需有身「體」才可發揮功「用」,故曰:「惠是定用」。

上述知見對我們修般若行,有著絕對的重要性。因為我們必須明白「定惠等」,才能徹底理解何以必須透過「相」(即擁有見聞覺知的能力),才可真正做到「於相離相」,得以契入惠能所教之「無相戒」。

2017年1月22日星期日

敦煌寫本《壇經》研修筆記15:惠能踏碓八箇餘月與「唯求作佛」有何關係呢?

弘忍深切體會到作佛傳法絕非坦途,故特意讓惠能體驗何謂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」。若惠能當場拒絕他的安排,即表示其傳法的「願力」不足;若事後反悔,就表示其傳法的「定力」不足;若半途而廢,即表示其傳法的「毅力」不足。如此這般的話,就不見得他能擔得起如來家業。故弘忍必須考驗惠能的心量、意志與能耐。

除此之外,弘忍應該還想較妥善處理政治及人事問題。因為,僧藉配額是由朝廷掌控的。而當時神秀已被寺內僧眾(可能還包括朝廷)視為他的接棒人人選。現突然冒出一個似非池中物卻並未薙染的惠能;如果弘忍真的惠眼識英雄,沒有看錯惠能,且在日後傳衣鉢給他的話,惠能豈不成了「空降」接棒人?這樣的話,便縱惠能如何精確地掌握到佛法的精髓,又能說法無礙,可能仍然難以服眾,反招惹爭端,而令原本就氣若懸絲的傳法大業雪上加霜。所以還是先留惠能下來,然後爭取時間好好觀察他,和思惟如何才可妥善處理傳承的問題。

至於惠能方面,「唯求作佛」是其人生目標,這表達了所有乘願再來的菩薩摩訶薩的共同願望。為求達成這個生生世世的大願,「於碓坊踏碓八箇餘月」是在所不辭的過渡性工作。

2017年1月15日星期日

敦煌寫本《壇經》研修筆記14:弘忍跟惠能首次會面便印了心嗎?

「印心」的「印」指「印可」,「心」指「自心」、「秘密莊嚴心」;引申出來的意思是,徒所悟的真理與師所悟的相契合。而徒所說的法,亦與師所說的無異義。

惠能在拜會弘忍契悟之前,不但已經熟讀多部佛門經典,而且已經開悟和具備給人說法的經驗。因此,當他接受所追隨的禪師之建議而去拜會弘忍時,「唯求作佛」的人生目標是相當明確的。但他要去拜會的人,究竟是名師還是明師呢?惠能怎樣才可探知弘忍的虛實呢?於是惠能採取了「語不驚人死不休」的策略,來試探弘忍的心量與功力。若弘忍被嚇得張皇失措,那就不見得有何功力可言了。但見弘忍不僅沒有就此被打住,而且還以辛辣的評語,惠能當然要乘勢而上,重點出擊,回他一句「人即有南北,佛性即無南北;獦獠身與和尚不同,佛性有何差別!」真正高手過招,通常都是三招了斷。既然出了兩招都旗鼓相當,可見弘忍絕非等閒之輩。再者,弘忍就此收手不發第三招,是不想向自己已暴露在前的要害使出致命一擊而已,這顯然是對自己存有善意的表現。光憑這兩點觀察,惠能當知弘忍絕非浪得虛名,絕對是一位值得欽佩的明師。

至於弘忍方面,當時應該已經名滿天下,很可能不時都有人慕名而來,想拜他門下也不定。惠能一來,便那麼篤定宣稱「不求餘物,唯求作佛」。究竟此人是不是傻的呢?再者,二人素未謀面,從未相處過, 加上惠能在「造型」方面未必有甚麼講究,一見印心的話就必須通過一個高難度的快速測試了。

從弘忍第一句問惠能有何貴幹?第二句便喝駡他:「獦獠,若未為堪作佛法!」 已約莫想像到弘忍並非慈眉善目對待惠能。但惠能竟隨即回應:「人即有南北,佛性即無南北;獦獠身與和尚不同,佛性有何差別!」此話小則讓弘忍對他刮目相看,大則近乎驚為天人。無論如何,可以肯定的是,弘忍認為此人有點意思。但究竟惠能是龍是蟲,還需要詳加觀察。這就是弘忍把還沒薙染的惠能留在寺中工作的根本原因。

2017年1月8日星期日

敦煌寫本《壇經》研修筆記13:三乘所證的同異

「三乘」指的是聲聞、緣覺和菩薩。

三乘共證「般若」,名「阿羅漢」,這意謂已通達般若波羅蜜多的修行者。然而三乘不共證的是「方便」。聲聞和緣覺只關心自解脫,但菩薩則自覺以「方便」說般若波羅蜜多法去自度度他。「般若」與「方便」兼具者,才能成佛。以上就是三乘所證的同異。

2017年1月1日星期日

敦煌寫本《壇經》研修筆記12: 契入般若波羅蜜多

「無相」是「於相離相」的狀態,「無相戒」就是契入無相的狀態,使之成為常態或習慣的行為 。日常生活的無相經驗,不等同般若波羅蜜多,但卻可助人契入般若波羅蜜多。

「般若波羅蜜多」指的是能洞見宇宙整體為中心之智。之所以能處於這種境界,是因為不以自我為中心、自在安心地去見聞覺知,於是就能看得清楚、聽得清楚(即「一時」、「一聞」)。這時候,只要光明加持每一剎那,每一剎那在永恆重複流轉時都會散發著圓滿、光明的氣息。愈多光明的剎那,便會積聚愈多光明的種子。那末,人生便自然光明起來,這亦會成為誰也阻擋不住的慣性力量。